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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弗斯的山鼠曲草

语文老师在上课的时候口嗨,他始终坚定不移认为,哲学的最高形态应该是宗教,而不是所谓的什么马义,他不屑去看、去听,或者说去了解那一套,或者说他本身已经足够了解,以至于他觉得那一套是他所值得批判的,而不所值得宣扬的。我又想起来我的同学,他觉得哲学无法带来快乐,质疑哲学与艺术存在的必要与意义,就此展开一些小讨论。

        


关于艺术问题,就要讨论到美学问题。如果讨论到美学问题,就不可避免地讨论到美学的各种各样的流派和各种各样的分支。一个比较好理解,或者是比较简单的一个例子是马克思主义体系的美学是认为美是自由劳动的产物。他觉得美是通过人的劳动创造中进行实现的。习勒在《美育书简》里曾经提到过:“美,是感性和理性的统一。”这里就引出来所谓逻辑性的问题。



哲学逻辑性问题,在加缪的书中讨论比较清楚。他说:“苍穹宁静,理性蔚然,而人的癫狂与之相映生辉。”正如他所说的,哲学的逻辑性,或者说理性,这是哲学自己批判自己的一个因素。许多哲学家强烈地怀疑着自己的逻辑,或者说自己的理性,能够正确地反映事实。然而,他不断地用他自己可怜的逻辑不断地解读世界,却反而进一步证实这个事实。多么可悲啊,所以哲学本身似乎必然是一个可悲的事情,不是会给你带来快乐。而学哲学的原因似乎就在于用这可怜的逻辑,用人类可怜的力量去解释生活,给生活带来一丁点的哪怕只有一点的逻辑性和合理性,因而给这个外表是无序的世界带来那么一丁点的可靠性,然后带来一点内心的宁静,不过如此罢了。



那么是否真的有这种给世界增添合理性的意义呢?


我花了很久才想好怎么样去用一个比较生动活泼的例子来证明大众对世界的逻辑性地增添是通过常识和常理以及世俗偏见。一个人,他站在悬崖边,他看到悬崖下面的美丽景观,他感到极端的兴奋。这种兴奋占据了他思想的上风,甚至超过了他对生的追求。他纵身一跃,像一只自由的鸟儿在空中自由的翱翔,直到几秒之后,他惨痛地落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旁边的游客已经发出了凄惨的惊叫,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如此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跳下去,即便是男子自己。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而一位记者,这位幸运的小记者,他发现这个男子在一个月之前痛失了他心爱的妻子。这个因为癌症去世的美丽女人,仿佛就是身处于万丈深渊中的那个天使,呼唤这位男子不顾一切的奔向他。于是乎,他写出了一篇报道,名之曰《殉情》,这报道相比别的取得了一些更好的公众反应。但这种叙事这,种报道到底是不是符合真实的这个男子?他跳下万丈悬崖,到底是不是为了殉情?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乎。这件事情符合公众的认知,也符合我们的世俗标准道德标准,这就是所谓的合理性增添。为什么常理在英文中叫common sense,而不是别的sense。因为sense是很常见的,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sense,而只有common了,只有普通了、寻常了才是常理。这种“理”就是群众渴望增添逻辑性的表现。


但是与广大的群众相对应的,还有一小部分的哲学家群体。在这些人群中,凡是一个理性主义者或是追求理性的,必然希望能够找到各项事物之间的、必然的、本质的、内在的联系,给世界增添合理性、逻辑性显然符合他们的根本需求。当然,其过程产生的痛苦也就是哲学本身痛苦的一大原因,也就是哲学家始终是少数的一大原因。



其实美学,或者说是艺术,很大程度上存在着一种客观性和科学性以及物质性。比如,大多数人都觉得断臂的维纳斯很美,她的美的根本原因在于其肢体比例,这种比例恰巧是黄金分割比,而这种黄金分割比恰巧又和人脑中的β电波的频率是相似度极高的,这种脑电波可以让你感受到美的愉悦。因此说,美它是一种具有很强物质性的。那么音乐对人的这种情感的影响,或者说是对人脑所产生的一系列刺激,实际上也是可以通过一些比较客观的物理研究或者是生物研究进行研究。美学完全可以是自然科学在人文领域上的一个投射,而不仅仅是为了满足人的精神需求,它也可以是一种用逻辑和体验去寻找世间联系的手段



对于对错。虽然说政治书上告诉我们哲学是有正误之分的,但是实际上多样思想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保持有利于社会发展的价值观占主导地位,不要叫舆论的高地被敌人夺取。于此之外,还是可以保持很强的包容度和开放性的。而美学是没有对错的。一个人觉得另外一个别人认为很丑的人很美,那是对的。他有他自己的美学判断和美学标准,也许应该拿他作为一种研究对象来看,对他的美学进行研究和分析,这是微观上的美学。而从对一个群体来看,分析他们的美学心理以及美学原理,则是宏观的美学。美学没有对错,所谓的对和错,不过就是世俗的偏见罢了。为什么一个人特殊他就是错的?难道大家都觉得屎很好吃,那么“屎好吃”就成了一个“对”的事情吗?且不说这里的的对错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对错,亦不说好吃是不是真的好吃,因为没有人吃过。或许正因为那写吃过屎的人觉得它好吃,反着就是用实践证明其可口的正确性呢?



而后,那个同学有质疑其理性主义,也就是我上文一切叙述的基础。所谓的“人主宰人的思想”还是“人的思想主宰人”,听着很复杂,实际上就是理想和思想的关系问题。人在主宰思想,或者说是人的感性在主宰人的理性,快乐以及对快乐的追求在主宰人对学术理性方面的认识以及追求,这很合理。理性,或者说人对客观物质学科的追求在控住人的感性追求、生活状态、思想心理,那似乎一样的正确。因为理性与感性同样的都是思想的工具,而不是思想本身。逻辑还是非逻辑不过是一个手段而已,理想还是非理性是认识世界的手段。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思维习惯与受教育的不同,并没有高下之分。而理性与非理性总是殊途同归,一起宣扬着同种东西,即对统一的留恋,也就是对给世界增添合理性的一种渴望



关于这种渴望,实际上是可以表现意义的。要讨论所谓的意义、影响,其实都在讨论价值,但实际上仅仅讨论价值本身是非常荒谬的,因为价值它实际上反映的是需求。虽然说,劳动是创造价值的唯一途径,而这种劳动行为的产生是在于需求的,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没有需求,实际上是不需要劳动的。如果坐着就可以吃到饭,就没有再种粮食的必要了。如果不需要服务于实践,或者满足自己的求知欲,似乎就没有什么脑力劳动的必要。没有需求就没有劳动,就不会产生相对应的一些价值,而这种需求的产生则是欲望的一种体现。那么假设如果人没有欲望,是否就是对于价值问题的终极解决了呢?[此处的思想已经显然不符合马列主义原理了,是我个人的一种不太正确的看法]那么如何做到不需要讨论价值即没有欲望?其实很简单,即对万物的一切不以任何评价,只觉得它是一件客观发生的事,不追求解构、亦不追求解释。因为哲学家们无不很清楚地知道逻辑不能反映现实。他们很清楚地知道逻辑,或者说是阐述,或者说是讲述,或者说是描述,都没有办法展示一个真正的世界。正如我前面说的,那个新闻小记者一样。人只不过是用自己的偏见,用自己的道德和价值来讲述另外一个人的事实而已,而且这种事实还可能是虚拟的、片面的、不客观的。所以没有必要评判,只是冷冷地看着,做一个世界的局外人、自己的局外人



他质疑我学习哲学与艺术的原因,与其对人生的影响。相反,我是坚持活着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只有经过思考才可以明确万物的意义,而我似乎并没有对活着有一个很好的思考。因此,我也就没有办法产生一些所谓对生活而感到痛苦的想法,但同时我也失去了战胜“痛苦地活着”这个命题的胜利的冠冕。至于为什么要学哲学,其实可以说是有很多理由,亦可以说是一个理由都没有。可以说是轻蔑,当然不是轻蔑他人,而是是轻蔑我这颗没有什么知识的脑袋。当然,也可以说是臣服,不是我臣服于世界,而是要叫这命运臣服在我的脚下。可以说是荒谬,正如痛苦的西西弗斯,但实际上,现代生活中,每个人都是西西弗斯,在流水线上重复劳动,每天干着同样的没有意义的事情。广大的人民是资本家的西西弗斯,而西西弗斯恰是诸神脚下的无产者,这本质上来说没有区别。



我对哲学、艺术的追求正如我对物理、化学的追求一样,是一种痛苦的跋涉,以一种几乎是殉道者的姿态,自我束缚、自我奴役、自我压迫着。而老师、同学称呼他们为“兴趣”与“自律”。


但我明白这种奴役与压迫实质上是一些喜剧。


因为唯一比历经苦难更具有悲剧色彩的是极乐之人的生命。



[注]:山鼠曲草是一种枯萎之后色泽依然鲜艳的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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